百合/满天星

曾经有一句经典的独白是这样说的：在黎明前点燃烟火，会吸引天使的注意，许的愿就特别容易实现。

那天晚上，我再次梦见小梅。

我在梦中颤抖，不知是出于梦里气温骤寒，还是因为冰河摇撼大地，总之，是一场我无力言词的梦。

已经两年没有见到小梅了，自从那年她离开了家乡去一另一座城市后，我一直都没有见过她。最近总闲着无聊，事实上，用“无聊”来形容我的心情，未免有点苛刻，我只不过是内心空虚、郁闷而已。于是，我天天泡网。偶然一次，在同学录上，我发布了条信息，只留下我的手机号码，以方便以前的同学联系自己。出乎我的意料，小梅用手机发了条短息给我，在一个周五的晚上，那时，我正和室友们在电影院里看电影，电影很无聊，我不喜欢看。收到小梅的短息，我很惊讶，但更多的是高兴，于是，我也回了信息给她。在很短时间内，她给我回了信息。自然而然，我和小梅用手机聊了起来。到最后，她说，她很想我，我不知该说什么，尽管我有很多话想对她诉说，但我还只是简单地回了相同的短息：我也很想你。其实，我心口莫明其妙地隐隐作痛，只是不知为什么会这么突然。

小梅的出现，让我暂时忘记了叶子带给我的伤痛。那天夜里，躺在床上，难以入眠。黑暗中，睁着双眼，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我努力地回忆那些与小梅有关的记忆片段，我是一个不善于遗忘的人，因而，我只花了一点点的时间，那些点点滴滴的记忆画面但浮现在清醒的大脑中。小梅是我的好朋友，我们是无话不谈的知己，没有争吵过，也没有闹过别扭，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维持得很好，我们的友谊也很完美。

认识或者不认识小梅的人，一听到她的名字，都会想到梅花。梅花，冷傲、清高、孤芳自赏，有时候让人生畏。它绽放在寒冬，它的花香来自冰天雪地的寒冷。然而，小梅不是一朵冬天里的梅花，她天性阳光、热情、开朗，她给人的感觉就是温和。小梅说过，她喜欢百合，喜欢百合的淡雅清新；她也说过，她喜欢满天星，喜欢看满天的星星在黑暗的夜空中闪烁。她说，星星很懂得我们的心，它们很纯洁，如同晶莹剔透的露珠，能净化人的心灵。

那个时候，小梅有一个男朋友，他叫永鸿，在河南郑州，距离一千里之外的城市。她和永鸿的关系很密切，有时候，我常常无缘无故地受到冷落。小梅经常在深夜，躲到电话亭里用电话卡打电话给永鸿。永鸿刚大学毕业，找了一份前景不太好的工作，他宿舍里有一个电话，那个电话就成了他们之间连络感情的牵引线。那时，小梅还没有手机，学校宿舍也不允许装电话，整个学校只有几个可怜的电话亭，专供那些依赖电话而生存的人使用。所以，很多时候，小梅都会去电话亭拨通远方的那个孤单的电话。而每次，我都会去陪伴着她，尽管夜很黑，天气很冷，但我心甘情愿地做我愿意做的事。

那时候，我不懂什么是爱情。从小梅的眼神里，我感觉到她的快乐，但我读不懂里面的意义。她会仔细地讲她与永鸿之间的故事给我听，有时候，她会叫我一起研究她与他之间的爱情，但事实上，我什么都不懂。她也会重复一些她的恋人对她说过的甜言蜜语给我听，我会不厌其烦地听着，我分享着她的快乐，但我并不快乐，因为我真的不懂爱情。可是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抱怨过，也没有觉得疲惫，我心甘情愿去做我愿意做的事。

小梅总是快乐的，悲伤与烦恼似乎都不曾纠缠过她。直到有一天，我才知道她原来也有苦恼。她对我说，她最近喜欢上一个中学教师，他是教语文的，人长得蛮英俊，很健谈，也很风趣幽默。她说，她很苦恼，因为她爱永鸿，但却不想失去那位语文老师。她喜欢他，他也喜欢她，他和她两情相悦。我还是不懂爱与情，爱情在我的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但面对小梅的苦恼，我背着自己的良心去假装了解爱情。于是，我糊里糊涂地分析她与那两个男人之间的爱情，但我只是为了安慰她，希望她不要为那些事而搞得自己疲惫不堪。

小梅说，永鸿不懂得浪漫，他是一个很现实的男人，一心只想着事业，很少在意爱情，关于他们之间的爱情。但永鸿却是爱着她的，她天天收到从郑州寄来的信，我虽不懂爱情，但我知道那叫情信。有时候，小梅会给我看一些永鸿写给她的情信，我是一个对文字很敏感的人，所以我能看得懂信里面的那些肉麻的情话。但我却没有感觉，故事的主人公不是我，我也没有那个天份，因而，我不会享受在咀嚼甜言蜜语瞬间体会到的幸福，毕竟，我根本体会不到幸福。

至于那位语文老师，她与他之间的爱情，也是小梅深夜里抱着枕头，挤到我那可怜的单人床上，与我共同研究爱情时告诉我的。小梅说，他很不现实，是一个浪漫多情的人。他是一个已婚的男人，家中有一个妻子，还有一个五岁大的儿子。他妻子不懂得浪漫，但他偏偏又渴望浪漫。所以，他要找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和他携手共同制造浪漫的爱情。小梅活泼、热烈，如火一般散发着青春的活力，她吸引着他，很自然的，他喜欢上她。小梅也渴望浪漫，她也喜欢成熟的男性。他很有内涵，够成熟、稳重，他全身洋溢着成熟男人的魅力，他吸引她，很自然的，她喜欢上他。

小梅很苦恼，我知道。夹在两个不同的男人之间，她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深夜里，电话亭，冷冰冰的电话筒传递着她与永鸿的情感。夜很深，天气很冷，她能感受到电话另一边的他对着话筒呼出来的热气，她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她抚摸着空气，拥抱着空气，似乎他就在身边。她喜欢这种感觉，恋爱中的女人，在隔着一层膜的薄雾中，往往会迷失自己。收信、看信、回信，是她与永鸿维持爱情平衡的方式。偶尔，小梅也会跑去网吧，打开E—mail，同样是，收信、看信、回信。永鸿爱她，她也爱永鸿，信也因此成了他们之间的爱情的印证。

时间同样是深夜，但地点不是电话亭。冷冷清清的校园小道上，她与那位语文老师肩并肩走在一起。夜很深，校园里很寂静，所有的人都已沉睡，只有失眠的人躺着床上重复着他们每天晚上入睡前做的事，并努力地强迫他们的思想停止活动。夜里温度很低，寒冷的空气迫使他和她相拥在一起。只是，他们之间没有言语，毕竟，他们是师生，是不同辈的两代人。他们的身体会代替语言传递他们之间仅有的感情，但她从他的体温感受到的却是另一个男人的温度。拥抱着一个不属于她自己的男人，心里想着另一个将属于她的男人，她很悲哀，于是，她会哭泣。抱着她的男人，会为她的泪水感到幸福，他以为女孩的眼泪是为他而掉的。但他一直不知道，在女孩的心里，他只是另一个男人的替代品。她无言，认为没有必要，她只想从他的身上寻找到一点点安慰。她是他的情人，他有妻子，也有孩子，她知道她自己如此年轻却把青春耗在一个从来不曾属于过她的男人身上，只为了另一个她深爱着的男人。

2001年11月18日，很普通的一天。对大多数生活在这纷繁芜杂的人世间为生存而奔波忙碌的人们而言，那一天，依旧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日子。当然，也包括我。我是在第二天才知道流星雨的事的，发生在11月18号晚，从狮子座陨落的流星雨，降落于地球。我不是一个关注窗外事的人，我只喜欢管我自己的事，其他与我无关紧要的事情我没有兴趣去理会。从某些角度来说，我的性格很孤僻，我也承认自己是一个很孤独的人。了解我的人会觉得我善良、体贴、亲切；不了解我的人会认为我既冷漠、孤僻，又离群。了解我的人，都是我的朋友，但我的朋友很少，所以，大多时候，我在别人眼中是一个很冷漠的女孩。

流星雨的那个晚上，她来到那个语文老师的家，他的妻子恰好外出旅游，他的儿子回了奶奶家。他们面对面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只开了一盏昏黄灯光的小灯。气氛很不和谐，小梅觉得很尴尬，但她还是静静地坐着。她打算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坦白一切，她说她有一个男朋友，现在在河南郑州，她说她和她男朋友很相爱。她还说了一些有关于她与她男朋友的事给她听。她一口气说完，原以为那个男人会痛快地臭骂她一顿，然而，他却一直沉默。他点燃一根香烟，默默地抽起烟。小梅有点害怕，她担心他。男人，一旦默不作声地猛抽着烟时，那证明他在思索着。她不敢正视他，而他一直沉默着，只顾抽着一根又一根的香烟，吐出来的烟雾把整个客厅都笼罩起来。男人，就是香烟的奴隶，尤其是在他研究着一个女人是否爱着他的时候。

“流星雨……好漂亮的流星雨哦！”

不知是谁的一声叫喊，打破了夜的宁静，校园里随即沸腾起来，欢呼声一阵一阵传来，有如大海的浪涛声，一浪接一浪扑来。房间里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依旧在沉默，但他们的心已经搔动起来。之后，不知是谁先开始撕掉掩盖住内心的纱巾，他们很有默契地跑到阳台上，仰望天穹。

“好美的流星雨哦！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壮观的景象呢！”小梅兴奋地尖叫，她们忘记了前一刻的忧伤与哀愁。她深呼呼了一口寒冷的空气，感受一下夜空温柔的气息，闭上双眼，双手合十，对着飘落于天空中的流星雨，默默地许下心愿。

身旁的他，毕竟已不是青春年少时，仰望着天空，看着洒落于大地的流星雨，他无动于衷，没有伤心也没有快乐，内心平静得如一汪死水。此刻，对于小梅的举动，他只能感慨，说不尽的是辛酸，道不完的是落寞。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有意说给对方听。

“今夜的流星雨，从狮子座陨落于地球的。”

小梅的心，微微颤抖着，狮子座！怎么会这么巧？她暗暗感到吃惊！

小梅是狮子座的，她平时总喜欢捧着一本星座书，研究星座与一个人的性格、命运、爱情之间的关系。她一直认为，狮子座，是她的思想在另一个星球上的避风港湾。

狮子座，流星雨，小梅的心开始变得不安，她的眼神掠过一丝忧伤，但她依然看着一颗颗降落的流星消失在天穹。对于眼前的流星雨，她还是喜欢永远高挂在天际边的满天星。因为，尽管星星不如流星雨这般绚丽，也不如流星雨魅力四射，总会吸引众人投来羡慕的目光，但是，它们却是永远给黑夜带来光明，它们正如黑夜里一双双闪闪发光的眼睛，给黑夜里迷失方向的人指引方向。而且，星星是永恒的，真正的爱情也是永恒的，尽管它不如流星雨般的恋情，炽烈、火热，但唯有永恒的爱情才是最美丽的。流星雨，瞬间即逝，她和那个语文老师之间所谓的爱情，随着流星雨的陨落，将划上一句永远的句点！

那一年的寒假将至，那一个学期也快要结束了。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事实上，我天天重复着同样的生活。小梅与那位语文老师分手的事，对我来说，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或者说，一直以来，都不存在过，那段关于她与他的恋情。

忽然有一天，小梅对我说，其实际上，那位语文老师就是我们的班主任。我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只是，接下来的日子，我格外注意小梅与班主任之间的关系。班主任，在我的印象中，他一直是一个好老师，他懂得用心跟他的学生进行交流，而且他的脾气很好，许多同学都很尊敬他。可是，自从那段结局不完美的师生恋结束后，他的脾气变得十分暴躁，人也变得越来越不讲理。于是，我们都习惯用“更年期到了”来解释他的变化。

大部分女人在选择一个男人往往不是因为爱他，而是被他爱着而感到欣悦。小梅选择永鸿，更多的是因为永鸿爱她。她依旧深夜里，别人熟睡的时候，独自一人到电话亭去，给远方那个孤单寂寞的他打电话。“流星雨”之夜过后，每次她欲要去打电话，我已经很少陪伴她了，至于为什么，我也说不清。再后来，期末考试将至，为了应付考试，我们都忙着复习功课，谁也没有时间理会对方。到最后，学期结束了，临走的那天，小梅突然对我说，她要转学到城北的二中。我愣了一愣，真想不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种地步。我努力地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想办法说服她，让她留下来。但在现实面前，我折败了，小梅最终还是离开了。

但我知道，她一定会留恋我们那个可爱的母校，她在那里上了六年的中学，更何况，校园里的电话亭是她与永鸿之间爱情的见证。至于我，我不知道她是否会记住我。

冬去春来，小梅走了之后，一直都没有回过我所在的中学看我，大概是不想见到班主任吧。但我却非常挂念她，我也会在周日下午，抽空去看她。我们之间还是像以前那样，总有聊不完的话语。从白天聊天夜里，吃过晚餐，我们还继续闲聊，一直聊到深夜。当天晚上，我会留在她的宿舍，和她挤在同一张床上，继续我们的聊天。聊天最后，大家都困了，于是，睡着了，但我们在梦中还会继续着无聊的聊天。如今回忆起来，的确是很无聊，而无聊的事，也只有无聊的人才做得出。我承认有时候我是一个很无聊的人，而无聊时，我会抽一根烟，抽的同时，我会玩弄手中的香烟，用手指弹去香烟燃完后余下的烟灰，并且会对着香烟燃烧冒出来的烟雾发呆。抽烟时，我会写一点堕落的文字，一边思索着人生，或者，研究一些无聊的事。一根烟，抽完了，烟灰缸里只剩粉碎的灰烬。

2002年初春，具体的日期我已记不清了，永鸿千里迢迢从郑州来到我们那个县城，与心目中朝思暮想的恋人相见。他们相见了，那是他们相识三年了的第一次见面，也可能是今生唯一的一次见面。

小梅带他逛遍整个县城，尝遍了家乡的特产，还专门烧了很多家乡菜给他吃。南方的春天，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充满活力。早晨，踏着晨雾，追逐着红蜻蜓，他们一起爬上六峰山，观赏日出。傍晚，踩着晚霞，跟随着归巢的鸟儿，他们来到江滨公园，感受日落。

永鸿只呆了三天，时间很短，但小梅却玩得很开心，有始以来，最开心。临走的那天，天空飘起小雨，小梅去车站送他。离别的车站，总是伤感的。远离了微雨，送别的人在月台前紧紧拥抱，永鸿给了小梅最后一个吻。他带着她所有美丽的梦想，离开了那个县城。站台上焦急的她，车厢里忧愁的他，隔着一扇玻璃窗，两眼带些伤悲，冷雨摸向她，点点纷飞，宇宙将要塌下，世界将变成海洋。

当流星划过夜空，无数灵魂升起，紧紧拥抱辉煌灿烂的回忆。小梅原以为自己选择的男人，将会属于自己，永远。但她错了，她明白了，爱情很离谱，曾经的海誓山盟，都是一场空。但她不明白命运为什么在她脆弱的心上砍下一道深深的创伤。

世界太冷，爱情太狠，她一个人躲在漆黑的角落，舔着伤痕，被思念淹没。没有黑夜，没有清晨，没有呼吸，没有体温，一杯咖啡，一个孤枕，最后的吻，带着淡淡的香烟味道，苦涩而令人心碎的香味。

梦，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出现小梅。有一种尖利的痛苦的感觉穿过她的心坎，使她的脸上浮出酸苦的表情来。她突然倒在我的怀里，呜咽的哭泣了……

我的眼眶湿润了……

它像清晨的流星，它像夏夜的闪电，刹那间便溜了过去，而且，不知不觉中带着一个人一生中最可爱的一页走了。

它像太阳已经下了山，夜渐渐展开了它的黑色的幕似的，我感觉到无穷的阴森；它像狂风卷着乱云，暴雨掀起波涛似的，我感觉到无边的惊骇；它像周围哀啼着凄凉的鬼魑，影闪着死僵的人骸似的，我心中充满了不堪形容的悲哀和绝望。

这是如何的可怕，心里的回忆冰雕，被我打破了，碎了一地的梦，伤口不会这样轻易消失，或许留下一道刺目的伤痕——烙在心底。

我第一次见到小良，是在2002年7月10日下午，那时候，高考刚结束。我们三个人围在一张小圆桌共进吃晚餐，在二中附近的一家饭馆里。也许是久别重逢知己，我和小梅从天南海北谈了起来。我们聊得非常投机，但我却注意到，总有一双火辣辣的眼睛瞪着我。我变得不安，悄悄地凑到她耳朵前，秘密地告诉她。她听后，突然狂笑起来，我被弄得莫明其妙，感觉到瞪我的人，仍然还在瞪着我，似乎变得更加恐怖。那一顿晚饭，我吃得最狼狈，直到现在，我还记得一清二楚。

之后，我才知道，小良是她的男朋友。缘于小梅心里总是想着我，而且，她总在小良面前说很多关于我的事，小良听得多了，竟在不知不觉妒忌我。那时候，他与小梅的关系还仅仅停留在比普通朋友稍微深一点的关系上。

整个暑假，我很少有时间和小梅聚在一起。我的初恋随着暑假的开始而开始，我只顾着忙于自己的爱情。

权是一个忧郁、冷漠、寡言的男孩，我不喜欢他整天愁眉苦脸、黯然伤神的样子，他的性格，我极力排斥。那时的我，只喜欢那些幽默、风趣、健谈、开朗型的阳光男孩，但至于当初为什么会和权走到一起，我实在弄不清楚，直到现在。和权在一起时，我们很少倾谈，更多时候，我和他之间都是沉默。他经常抽烟，而且烟瘾很大，抽烟的时候，他总会叹气。虽然我和他很少说话，但每天下午，我们总会到郊外去兜风，看黄昏；夜晚，我们经常到公园去，陶醉于恬静、深沉的夜色中；深夜，我们会手牵着手逛冷冷清清的街，从街头走到巷尾，直到天微微亮，然后，我们各回各的家，补充睡眠。

我们没有争吵，因为，不懂得如何争吵，也不知该为什么而争吵。我和权之间总有着一堵很厚很厚的墙隔着，双方很少能听得见对方的心声。终究，没有默契和言语的爱情，经受不起时间的考验，在午夜的街头结束了。分手的那天，恰巧是我的生日。我的爱情来得匆匆，去得也匆匆。权是爱我的，而且是很爱很爱。是小梅对我说的。权偶尔会打电话找小梅倾诉心事，他的悲与伤、苦与痛，在电话中化为游荡的深夜精灵，连小梅都能感觉到一颗心撕裂的声音。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孩，但对于爱情，我却是十分脆弱。离开了权之后，我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爱他的。我却错过了爱情，所以，我只有选择等待，但我的等待是令人沮丧的，我为心爱的男孩变得颓废，走向堕落，陷进无法自拔的泥潭里。抽烟，喝酒，成了我的习惯。小梅屡次劝说过我，但我却对着影子冷笑她的天真。直到有一天，她去了长沙，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可悲。

一根烟，抽完了，只剩心碎。

酒，并不能解闷，喝得再多，咽下肚子里的也只有忧伤。喝来喝去，喝到最后，就连自己也不知道在烦恼着什么。其实，每一个人都一样，一段轰轰烈烈的恋情，一旦结束了，爱情遗留下来的，也只有一颗伤痕累累的心。

我依旧颓废，直到现在。我不敢面对小梅，一年多了。原本只想任思绪随风吹散，不再回忆往事的点滴。但夜里，我总会梦见小梅，梦里，她追，我跑，无处可躲，我跑得好疲惫……

白天，我是多么渴望自己能变成一朵百合花。百合，清新诱人，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百合，没有忧愁，没有烦恼，永远的平平静静，接受阳光雨露的沐浴和洗礼。夜里，我幻想着自己能变成一颗小星星，而且是最小的那颗，永远地高挂在夜空中，远离人世的喧哗，抛开世间的厌恶、疲倦。

于是，黎明前，我点燃烟花，让烟花瞬间绽放出来的美丽，吸引天使的注意，那么，我的小小的愿望就会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