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复短亭(二)

小风 | 2004年十一月12日, 16:35

  巴士悠缓的停稳了自己的脚步。街道上夹杂着水气的风让云裳意识到这是在江南独特的小镇上。顺着脚下蜿蜒的青石街道向上望,云裳突然的想起了智育对他吟诵的那首忧郁的诗,那首我们都曾经吟念的寂寥而又悠长的雨巷。

  这也是一条寂寥而又悠长的雨巷,云裳还没有走到路的尽头就已经被迷朦的细雨包围了。这雨来的突然,浪漫的不曾给你打个招呼就亲吻你的双颊。透过蒙蒙的水雾,云裳仿佛看到了雨中有智育的身影撑着一把纤细的伞在这巷子的尽头。

  我呢?

  我是谁呢?我是那个结着愁怨的象丁香一样的姑娘吗?我是!我和她一样结着深深的愁怨呢!

  那是一把绝对“江南”的伞,这样的一把伞你只要看了就知道你一定身在江南了。这样的伞你看了,就一定忍不住要去看伞下的人儿是如何的碧玉闺秀,而往往看到的就只是被弯弯的刘海遮档的白皙的肌肤。

  这仍是白皙的肌肤,只不过没有刘海来掩映,你一注目就能看到她眼角深深的皱纹。

  “我是智雅!”

  智雅是智育唯一的姐姐,也是智育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和智育一样有着江南独有的那种灵秀气息。

  这是云裳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来到智育的家乡!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对江南有着深刻的梦想,那梦想来源一位诗意青年的点滴口述,这种梦想也迸发自一个浪漫女孩的胸膛!

  “智育从很小的时候身体就很孱弱,父母过世的早,特别是母亲在有了智育的那一刹那却永远的合上了眼睛。”
“智育很崇拜您!”

  智雅的眼光中闪过一丝惆怅。云裳留意到那惆怅中似乎飘荡着很多故事,此刻她觉得智雅就象是智育的母亲。

  “他之所以崇拜我,是因为他觉得我就象过世的母亲。”

  “还因为您把他抚养成人。”

  “是啊,我比他年长那么多岁。况且就象智育拥有我一样,我也只拥有他这么一个亲人。”

  晚间的小庭院幽静而深邃,望着漫天闪烁的星光云裳突然想到了仲野。

  此刻的仲野又在做些什么呢?她钤记着他,并不是时刻都会牵挂的那一种,可是当夜半无人、孤独寂寥的时候就总有他的影子在晃动。在这样的异乡里,她又怎么会鬼使神差的独自一人留在一个陌生人的家里呢?就只为了梦中的江南,就只为了智育那种独有的江南气息吗?就只为了那种浪漫的诗意情怀吗?她想起了那一晚,她留宿在智育常常居住的那个酒店的不眠之夜,那一晚幽静缠绵的就象这夜,到处都弥漫着花香。

  云裳迷失了!她应该清醒,这样的香气并不是智育的,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是和他血脉相连的。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血脉相连呢?她应该回过头去,也许她会觉得今晚并不幽静!

  晚归的路对于地质人员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虽然不同的地方晚归的路并不相同。但是劳作了一天,就意味着距离回家的日子又近了那么一天。仲野已经不止一次的来到过这个山脉,这是一个年代久远的山系,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来研究它。对于他而言,山峰是除了云裳以外的他的最爱。

  那是一多洁白的小花,于是在这个有着微明的月夜里,你能寻觅到它。首先让你觉得它的存在的是那一股说不出来的香气,清新中仿佛飘荡着些许的哀愁。你闻到这香气就仿佛看到天幕中缠绕丝丝的雨。

  它就在不远的崖边!

  我一定要得到它。仲野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谁也不能将他从我的身边带走,你也不能。”

  这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让云裳几乎认为自己认错了人。这和先前那个婉约的女人是一个人吗?

  是的,她可以这么的肯定,一瞬间她明白了所有的一切。当她以为站在她身后的是智育的时候,她无法按耐心中的激动去回转身子拥抱她。这救了她的命。从小练过搏击的云裳很轻易的击败了这个拿着刀子的女人。

  “我还以为你会在不知不觉中死去。那样也许对你我来说都不会有伤痛。”智雅委顿在地,她的语音听不出丝毫的慌乱,“谁也不能把他从我身边夺走。”

  “他是你的生命,自他出生到他长大成人都一直离不开你。准确的说是你要保护他。”

  “是的,可是他有自己的思考方式,他长大了不再是个孩子了。”智雅的眼角有了泪滴,“当他离开母亲子宫的那一刹那我就开始抱他。”

  “就因为这样你百般的阻挠他离开这里。就因为怕他不再回来。”

  “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爱了。为了他,我一直单身到现在。”

  “你不觉得自己的爱有些病态吗?”

  “哈……是吗?”智雅很斯文的理了理眼角的长发,“是你们的错,是你、是你要把他从我的身边带走的,他本来在探亲之后决定离开这里的。哈哈,他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屋子,还有这个院子。不,我不能让他离开,不能!他从来都没有,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是他唯一的姐姐啊。”智雅开始抽泣。

  “我不能让他离开我,死也不能。我留不住他,谁也不能拥有他,就算死他也要死在我的怀里。”尖利抽泣的嗓音在幽静的夜空中回荡,望着眼前这个痛苦疯狂的女人,云裳的眼泪顺着眼角缓缓的落下。

  云裳看到了那朵洁白的小花,那花的确很芬芳,而她却很忧郁。云裳用手指轻轻的爱抚着,仿佛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是仲野的脸!

  落下的泪水点滴在花蕊上,它低下头去,仿佛在一同哭泣。

  “天太黑了。那是意外。我们都很遗憾,仲野就只想把它摘下插在你的头上。”

  云裳点点头,把小花插在发间,捧起桌上的骨灰盒。她要到那座山上去,她要到他跌落的地方去。她恨她自己,她恨自己为什么会留恋江南的雨,江南的多情。

  也许浪漫充斥在每一个年轻生命的胸膛里。而他(她)忘记了生活需要理智,需要平和。云裳开始思考,思考使她清醒,她意识到她和他才有那么多可以值得回忆的美好记忆。

  她爱的还是他!

  他也许只是她的“红颜知己”,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而他是她真正的男人……

  这是一个很高的悬崖。

  山峰很高。

  山风也很凉。

  站在这里能够看到茫茫的草原,能够看到静弯如带的河川绵延,能够看到天地交接的那一处灰蒙蒙的氤氲——氤氲的就象是发间的小白花儿散发出来的幽香——而那是缭绕的云。

   “你为什么总是能看到?”

  “那是因为我的眼光准!”

  “你的眼光为什么总是这么准?”

  “那是因为我的视力一向都很好!”

  “你的视力为什么总是这么好?”

  “那是为了在天空中能看到你!”

  “为什么要在天空中?”

  “因为你是云彩!”

  “为什么你要看我?”

  “因为云想衣裳花想容!我想知道穿了华服的云彩会是什么摸样!是不是和我心中描述的一样完美!”

  一段故事就这么的结尾,而爱情就象是漫漫古道上疏落的长亭,走到每一处都能看到长亭中休憩的人,那何处又是爱情的归程?

长亭复短亭(一)

小风 | 2004年十一月12日, 16:31

  这也许不是一个真实的故事。真的,也许不是。

  但当我的友人向我娓娓道来的时候,我却忽视了它的真实,就象孩提时代只渴望传说中的神秘一样,那一刻,只觉得凄美……

  云裳坐在公交车上,修长的身体随着颠簸的路面和扭着秧歌的车子一起晃动着。

  窗外,已是华灯!而归程,却仍遥遥无期。

  七、八分钟的间或,本就笨拙缓慢的车子就象是一头耕地的老牛走到田地的尽头做短暂的停留,既而发出沉重的声息才缓缓离去。

  云裳皱了皱眉,本就烦闷的心情被搅和的更加凌乱,云裳想起了雨,这个时候就应当有一场雨来洗涤她困顿的灵魂。

  是的,应当有雨,那不仅可以洁净红花绿叶上的灰尘,更能带来清新的思绪!

  也许,也许又增添了我的忧愁呢,也不定。云裳突然的想起了“乱红飞过秋千去,无边丝雨细如愁”的词句来。

  这也已经是秋季,在这个城市里,是会有连绵的阴雨的。云裳咬了一下自己娇嫩的红唇,很用力!同样的风景在不同的人看起来是不尽相同的,人生的抉择也是如此,你选择的那一种生活也许是很多人都不愿意尝试的。

  认识智育是在年前的圣诞夜,是在A城的巴士上,和这里的巴士一样,那里同样有着七、八分的间或停留。

  一样是入夜!

  灿烂的灯火点缀着深邃的黑夜,也点缀着云裳的眼睛。只到她顾及到自己尺半的距离上坐着一位戴着眼镜的男士。轻微的咳嗽,打消云裳望天的情怀。

  这是和自己一样在这样美丽的夜晚而孤单的人。

  男人咳嗽的间距渐渐的拉短,他不的不用手背按着自己的嘴巴。云裳突然想了一个很无聊的问题,为什么他用的是手背呢,如果是我,一定用的是手心。这想法是短暂的,巴士停靠在C大街的拐角处,那是云裳徒步回家的开始。就在她下车的那一瞬,一双深邃悠远的眼睛望了望她,深远的眼神就象是礼花绽放下黯淡的夜空。

  云裳急匆匆的从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来,递给陌生的男人,微微颌首。

  一条高挑的身影和笨重的巴士同时消失在C街的拐角处……

  “那也许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怜悯……”回到家中的云裳这样为自己刚才的举动做解释。是的,我为什么非要解释给自己听?云裳知道她之所以这么为自己辩白,是因为她给予了一个陌生的男子关怀。这当然也是为了仲野。

  仲野是云裳的男友,也是大学的同学!

  此时的仲野就站在他们狭小的房屋中间的茶几旁,那是一个灰色的茶台,在昏暗的灯光的映衬下,你几乎看不到它的存在。云裳也不例外的再次碰痛了脚。

  仲野微笑着递过来一个削好的苹果,“人们都说吃一堑长一智,你为什么每一次都要撞上这个茶几呢?”

  “那是因为我急切的想拥抱你。”

  仲野微微笑,别过头去。他是那种很不善于表达自己情感的人。不过,他的手还是伸出来,牵着云裳的左手坐在沙发上,轻轻的拍落粘在云裳衣裙上的尚没有除掉的一枚枯叶。

   “你为什么总是能看到?”

  “那是因为我的眼光准!”

  “你的眼光为什么总是这么准?”

  “那是因为我的视力一向都很好!”

  “你的视力为什么这么好?”

  “那是为了在天空中能看到你!”

  “为什么要在天空中?”

  “因为你是云彩!”

  “为什么你要看我?”

  “因为云想衣裳花想容!我想知道穿了华服的云彩会是什么摸样!是不是和我心中描述的一样完美!”

  云裳无语,一袭长发垂在仲野的肩头。她想起了大学时候仲野的那句话,“你应当来爱我!你是云彩,就是为了临照仲秋的原野。”

  从那以后,她也觉得原野上一望无际的绿色就是为了给她的生命增添生色。

  

  所以为了这生活中的一抹绿色,她追随着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这个狭小的十几平米的房间里。每日从此进进出出来追求他们的梦想,也许应当是仲野的梦想,她有时候这么想!是的,她是为了爱他才来到这里,那他呢?他是为了谁呢?仅仅用奉献来支撑自己的信念吗?

  云裳环视了一眼这个昏暗的屋子,那晃动的幽暗的灯光刺激着她的眼睛,让她实实在在的知道这不是一个梦!

  梦只存在于理想里,只存在于镜花水月里,就象少年人憧憬心中的爱情象雪月下的梅花一样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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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锡导游

小风 | 2004年十一月09日, 16:29

  无锡地处太湖之滨,一进无锡城,首先让你感受到的是无锡人的好客,十六公里长的迎宾大道宽广整洁可使游客直接进入太湖名胜风景区。我在无锡随团的导游是一位个子高挑姓徐的中年女士。她短发齐耳、弯弯的长长的眉下一双晶亮的圆圆的眼睛——透出温和甜美的味道来,让你倍感亲切。

  因她年纪较我大的缘故,就暂且称呼她为徐姐。

  徐姐的普通话讲的很好。

  她的语速略慢,带着一股浓重的江南味道,湿润润的清晰的传入你的耳朵,让你在炎炎的夏日仿佛置身绵绵的细雨中,清爽怡人。

  我是游客中唯一的散客,是单一的客人,不是孤独。秀丽的水川景色愉悦着我的身心,伴随着徐姐纵横千年的时光叙述,思想着范蠡、西施一叶轻舟飘渺于太湖烟波碧水,一副副如云的画面在想象中孕育;历史与现实唯一的屏栏似乎只剩下徐姐缭绕的声音,而恰恰是这声音,紧扣住我的心扉,带我浏览这四万顷湖光美景。

  我站在船尾远远眺去,水的尽头隐隐的群山上飘荡着一团白净的云彩,在澄蓝的天宇下俯临山水中一尾轻摇的“小舟”,向右首微微侧身即可欣赏到太湖第一名胜——鼋头渚。

  鼋,鳖科的一种,背甲成圆形。渚者,水中的小块陆地,《诗经~尔雅》“水中可居者为洲,小洲曰渚。”鼋头渚,顾名思义,为太湖西北岸突入湖中的陆地因状如浮鼋翘首而得名。

  舟行渐远。

  黛浪四横,金波万顷之间鼋头沉浮宛如活物;清风送帆,归舟远影飘渺于水天一线犹如静止,这动静之际,我以为已不在恋恋红尘,疑是神仙境界。

  “太湖佳绝处,毕竟在鼋头。”

  徐姐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她笑我说:“我看你瞧的似乎痴了!”顺手接过我手中的相机,为我留取这美丽水色。这一路来,她不顾暑热为团员们热情的拍摄着。三口之家,缠绵的恋人,我相信他们都不会忘记曾经到过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多少年后,若他已经长大成人、若她和他结为夫妇,当翻起这些老照片,他们都将感谢这位普通的无锡导游给了他们最美丽的一瞬,也造就了他们永久的回忆。

  至此我仍不知徐姐的全名,只记得她名中有个芬芳的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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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风 | 2004年十一月09日,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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