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一入门口的右边,放着一个方形的鱼缸,里面养着鱼。里面的水并不清澈,目光总是穿不透缸的另一面。鱼儿在水里游动。鱼有五尾。还有一条小小的清道夫,据说是清理鱼缸垃圾的鱼。
本来,鱼缸里的鱼比现在还多的,好象是~~~`~~嗯 ,好象是在国庆节的期间,我记不清准确的时间了,我总记不起很多事物,所以我在作着枯燥无味的记录。
国庆节的假期回来。刚到公司门时,就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
鱼缸里的鱼全死了!!!
据说是国庆节期间,公司里的保险丝突然跳位了,停电了两天,于是,鱼缸里的鱼全死了。
进公司时,整个空间里弥漫着浓烈的的腥臭味。
我看到鱼缸里的水是混绿的,鱼浮游在水面。
现在鱼缸里的鱼是后来买回的了。董事长吩咐公司的一个同事去买的,是鲤鱼,有红色的,黄色的,黄色杂黑和黑里杂红的,颜色不好看。后来董事长回来时说,怎么这鱼那么丑?
我喜欢植物花啊草啊之类的,对会游动的动物没有特别的喜欢和不喜欢。记得有一次去动物园,看被困在笼子里的动物很可怜,老虎没有了中之王的威风,被游人推推扯扯的搂着拍相片,粗大的蛇蜷缩在笼子里,不能舒展。孔雀的羽毛都快掉光了。从那时开始便不再想去动物园看动物。
在人类世界里动物只是被人类囚禁的玩物。可抛可弃可伤害可玩弄。
我的手腕上戴着一个手镯子,暗灰的金属色,环围在手镯上,上面有三条线条很简洁的鱼图案。某天在街上不经意地看到的,不知怎么的,就买下来了。我在写EMAIL给一个姐姐时说,戴在手上的一个有鱼纹的手镯子,鱼儿便在手腕上流动。
公司的靠门处是是一个鱼缸,后面的窗台种着几盘兰花,我有时会想花开的时候。我进进出出公司的大门时,有时会瞧睢鱼缸里的鱼,觉得无事可做时,便给鱼缸撒一些鱼饲料。
鱼缸里的鱼并不活泼,只是在缓慢的游动。没有悲伤,也没有快乐。
鱼的眼泪在水中。我看不到。
我在一个早上的阳光明亮的日子,突然流泪了。
没有来由的悲伤,只有眼泪在眼眶中涌出来。我在一大早时,发了一封EMAIL,我在EMAIL里写着:这是一个星期五的早上,阳光灿烂……
但是一种不知名的伤痛,开始流泪。我对自己说,忍住,忍住,不要流泪。但是泪水还是在心里涌了出来。我跑到楼梯间里。泪水无声地滑落。
我努力装作没有悲伤的样子。我想笑,我想自己笑起来。我给一个朋友发信息说:我想哭,你给我发一个好玩的信息。他发过来了。我看完后。无语。还是笑不起来。
我并不想流泪。我走出楼梯间时,看到上洗手间的同时,她看到我红红的鼻子,说。呵~~~~你又感冒啦?我答说,是。
在大大的镜子前,我不敢抬头看镜子里的模样。
2002.11.22
下午的时候,心里突然烦躁不安起来。
很努力压抑着这种不安的情绪,完成手头上的工作,到终于完成,给头儿看时,他说不好,要重做,其实我也觉得不怎么好看,但情绪却差得要命,好久没有这样烦躁不安的情绪了,然后跑了去洗手间,站了好一会儿,和也上洗手间的同事说话。
我说我不想回公司坐着。
她笑,说,那你站在洗手间干什么!
我咧开嘴笑了。
然后她说,那你再洗一次手,在控干机上吹干吧!
我照着办了,把手洗湿,我把手指放在水喉下,轻轻地顺着水按着洗手的姿势再洗了一次手,然后放在干手机上,干手机里流出的风比办公室里的空气温暖。同事站在旁边看着我笑。没了一会儿,手还是干了。
我看了一下同事的手掌。她问我,你会看掌纹吗?
我笑,指着她的手掌说,你有事业线。
她说在那里?
手掌正中的那一条,幼细却还明显,我告诉她说,有些人是没有事业线的。
她看着手掌中的细线,睁大眼睛惊奇地说,有些人没有这条线的吗?
我点头说,是。
她怀疑地反问,不是吧!那一条是生命线?
我指着她手掌上的线说,这一条是生命线,这个智慧线,这是感情线。
她呵了一声。
然后一起走办公室。
我说还没到五点。
同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着。我走妻门口时,看到旁边的鱼缸。又站在一个秤上称了一下自己的体重,好象是重了。我穿着宽大衣服,总不知道自己是胖了不是瘦了,反正衣服都合穿。
然后,我看了又看鱼缸里的鱼,我想,它们该饿了,倒了一些鱼饮料来喂鱼,看着它们在很欢快的游动啄食。笑了。
鱼的眼泪在水中,你看不到。
前几天看了《蓝》,女主角悲伤而无言时,在水中拼命地游水。
鱼的眼泪在水中,你看不到!
坐回自己的位置,烦躁和不安开始头痛起来,我不知道如何能去掉这不安,这种没有来由的不安和情绪。很想生气或找人来吵架。要重改的图纸我没有去动它。我咬着唇,很努力地不要让它表露出来。
我坐在位置上开始听音乐,但情绪仍是很坏,我只想快点下班。有时觉得日子重复而无穷的尽的远。等待着的是一个又一个的重复。
我有时很清晰地对自己说,所有的现在都是值得珍惜的,所有的现在的在以后时都是青春的回忆。
终于下班了,收拾好东西,离开。
等公车,然后再迫上拥挤的公车。拥上公车时,身体贴着身体,一手护着车,一手护着袋子,有时觉得人总带着很大的警惕性。而前几天,上公车时,看到坐在前位的乘客摸衣袋时,发现破了一个很大的口子,而他却一直浑然不知事件是如何发生的。
下了车,跑了去商场买东西。吃东西可能是好的。但是一直在超市里转了好久,不知道想吃什么。然后拿了一盒看起象小石头的巧克力,只是觉得它很好看,不知道它是否好吃,而我想吃的东西总是很少,一般都是吃水果。
到去交钱时,才发觉排了长长的一个队列,很讨厌排队,于是把东西放回原地,出了商场。
天已经黑了。起风。
街灯昏黄。路,清冷。
回到住处时,小树正在煮东西,我脱了鞋子,大声的问,可以吃了吗?小树笑着答,可以吃啦!温暖地。真好!
饿了,吃东西。
说起有关以后,小树说会变化很大,没有人知道会怎么样。
我笑。问“你说两年内我会在丽江吗?”
她答不知道,说不清。
我有时一直在想着有关未来,也是这样的一天,我会在干些什么事,什么样的心情,怎么样的环境里?
但却是一路的走来了。毕业前的,毕业后的,两年前的,五年前的那一天,我有想到现在的模样么?那些不可知的,那些不可述说的,那些悲悲欢欢都一路走来了。
《蓝》里面的茱莉因爱人和女儿在意外中死去。仿佛在一夜间生命空洞而只剩余绝望的悲伤。到最后却发觉原来丈夫有了一个情人,还有了身孕。爱情是什么!
所有东西在突然间失去了意义,或又在追寻中因此存在意义。
鱼的眼泪在水中,你看不到。
上高中的时候,舒对我说,她在写日记,她说,到她八十岁时,然后翻开她的日记给她的孙女看。
2002.11.22
其实不喜欢张爱玲阴郁的文字里的气氛和心情,但是她描写的得很细腻。还有里面描写出来的色彩也很特别,于是,就这样的看了张爱玲的小说。
其实我更多的是走马观花的看别人的文字,很草率,也包括自己的文字。里面有着乱七八糟的错别字,还有颠倒的语法语句顺序。在写毕业论文时,指导老师改了又改的是里面的句子和语法。画了一个又一个来回转的箭头。
但我认为我是从来也不属于文字的,所以我从不在乎它是否完整的表达了我想要表达的。是否记录了我要想记录的。只是我在一个时期里想对时间痕迹的记录,于是,用文字记录了时间地点,情节,心情,一些支离破碎的文字。
我有时并不喜欢回忆,我总在想着,自己在什么时候将所有的一切的删掉抹掉,我知道我会的,我要么从不打开,要么会将它变作一场突然消失的记忆。在上工笔白描课时,我将一个星期整天整夜地描下来的《八十七神仙图局部》,画完后,象是经过一场长长的劫难后,透了一口气,然后将描稿揉成一团,毁了。戴上随身听,离开画室。
呵,多么好。决断和决绝,就算心碎,就算是伤痛,也是一种断然的决绝。
竟然买了那张《倾城之恋》。看完范柳原和白流苏后,竟然相信爱情。竟然再执着于范柳原的那一句,我爱你,你爱我么,你不爱我,我们结婚干什么?
生活还是生活,生活里没有了神话,也没有了倾城,也没有了爱情。大部分文字里美好的结局只是想象的美好,创造出来的美好。爱情是什么?
街上人影浮动,躁音,垃圾 ,灰尘。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拥没在挤挤拥拥的人群中。
我看到人群中青春而粉白的面容。
而我一直漠然地向前走向前走。
我抬头时,我没有抬头,我只是扬起眼睛,就看到了街道两旁的牌子上写着,向前走,向前走。
于是,我任由自己向前走,向前走。我只是一个在路上走路的孩子。
天气寒凉。
裸露在空气中的脖子在风里冰凉。双手也是毫无温暖的冰凉。
我麻木地双脚移动着,看到一间店子,然后走了进去。店里放着音乐,我竟清清楚楚地听到一句:闭上眼睛就是天黑。
呵~~~~~~~~~~~从心里轻轻而无力地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就是天黑。我闭上了眼睛半分钟,到我睁开双眼时,天空仍是灰白而冰凉。
我走过一条街道又一条街道,转过一个又一个街角,走过一张一张陌生的脸。
街道上的垃圾和灰尘满天的飞扬,还有人影浮动。
在麦当劳暧暧的空气里喝着热茶。只看到对面街口灰旧的墙。闭上眼睛就是天黑。
仍是沿着街道走路回来。熟悉与陌生都是一种想象。城市还是城市,远方还是远方。
回到家里,掀开被子,睡去。蜷缩在冰凉的被子里使疆硬的身体温暧。
想起一个人,于是,拨了电话,电话里已停机。
于是,不停的拨,不停的拨。拨了三遍,仍是同一声音。最后停了下来。
不是我的我不要。
然后睡去。
当闭上眼睛时,就是天黑。
我睁开眼睛时,已时早上十点。
然后一直躺在床上,空白而平静地看着天花板。
屋子里的光线很暗,在这样暗淡的光线中,思维是停止不动的。
我什么也没想,偶尔一些关于出走的记忆闪入脑海,这些记忆遥远而模糊。只是一瞬间的片断,就象一张相片的影子。
什么也不想,无论是关于现在过去或将来。
我空白的躺在床上。温暖的被窝。
到我想要在床上起来时,已是中午十一点半了。
脑子里稍微活跃起来。终于想起。昨晚,四个女孩,席着地板而坐,喝着清茶,一直聊到凌晨四点半才睡去。短短三个月,有些东西会改变得那么快,说着现状,未来,青春。我们还有多少青春可以挥霍?曾想着考研或出国的昕说,青春的挥霍是为三十岁以后留下回忆。唯怕着青春老去,开始上美容院,开始出手大方买着喜欢的衣物,开始寻找玩伴,而不在乎关于感情。只是因为寂寞。只为了一切一切的以后关于青春的忆记。
我一口一口地啜着渐泡渐淡的茶,平静而微笑地看着她们青春的面容。
一些关于逃离的的远走渺渺茫茫。
生活方式的改变会导致观念和价值观的改变。我想,我最终也会改变的。有一个大学的老师在电话中对我说,一切总会变的。我知道,所有东西都在转变的,或缓慢,或迅速的变化着。
三个月的时间,象是对过去记忆的一种隔离。逝去得那么遥远,而不可及。
这就是时间的一种方式,那时一直困扰着想去了解和缓留关于时间的痕迹。对时间流逝的恐惧,对白天和黑夜交替轮回而仍是重复着的生活恐惧。试图寻找方式去记留时间的记忆和生命成长的痕迹。用文字记录了一点一滴的想法和重复。其实并不喜欢文字的记录。
而一切都是以不可挽留方式逝去。而到现在,终于没有了恐惧,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平静而空白地看着日子如流水。敦煌里壁画关于时间的记忆痕迹在心中渐渐远去,没有了那种强烈的疼痛和忧伤。没有了想去触摸和冥想的遥远。想去敦煌成了一个过去式的动态词。
好友在另一个城市里打电话说着她的生活、感情、工作、负累,说着说着哽咽了,我感觉到她在电话里的另一头流泪,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我说让她放开事情,到我这里住一天,把所有事情放开,然后再重新整理。她说她走不开。
我想想自己,每天的上班,在办公室里看看电脑,工作不多,有时便跑去窗边看看兰花绿绿的叶子,看看鱼缸里的鱼儿游动。什么也不想,我有时觉得自己象个白痴,也许有天,公司觉得我不需要就把我解雇了。在想,也好,然后就可以去云南了,去丽江,开一间小店子,出售一些手工艺品或扎染的蓝底白花布。在石头上画写一些东巴文字。然后去各个不同的地方,带回一些民间的手工艺品。我在向朋友描述着自己的想法时,眉飞色舞。我认为梦想总是象童话般美好的,无论它能否实现,无论它离现实有多远,它在想象中就是美丽的。
“一切很好,但愿安老。”我觉得这个句子是一个悲哀而苍老的句子。是一种一直重复的复制和粘贴。长长短短和一生就这样老去。
“我想超越这平凡的生活,所以注定现在注定飘泊”这是一首在九七年夏天,一个别人的城市里,在过街邃道里听一个抱着吉它唱歌的男孩唱的。
我没有飘泊,平定而安静,然后青春远去,然后苍老。
那是我在佛前
求了五百年
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 于是
把我化作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早上还在甜睡中,被闹钟吵起来,用一把清水抹过脸后,跑去车站,站在歪歪扭扭的队伍后面,等车,站在群人中,我看不清任何的面孔,我纵容着自己的双眼半眯着,一片睡意。
九点钟上班,还是九点多,就困得不得了,努力的张开眼,却想睡到不得了,却突然想,我想要开一间花店,一间鲜花店,摆满了灿烂的花朵,有深红的玫瑰,我很喜欢着一种红色,深沉中蕴藏着热烈,跳跃中定格着凝固,那么强烈而深刻,它在血液无法停止的流淌中凝固起来的色彩。我曾尝试在画面中去用这种红色,可是我画不出这样的色彩;晴朗的黄玫瑰,象明亮的阳光,素淡的马蹄莲,香水百合,幽雅的紫莲,凝聚着忧郁的紫色勿忘我,暧暧的康乃馨,还有一大把细细碎碎的小白菊。。。。。。。。。。。
然后我会把卖不出的鲜花做成干花,然后花店还摆设着我从各地收集来的各种工艺品,不过,这些手工品有点象是非卖品,舍不得卖给别人啊!小店的中间,放着一张方形的木茶具,然后有茶具,泡功夫茶或一杯清淡的茶,有音乐,放着悠扬空灵的音乐,让一些音符充满整个空间;看守一个小小店子,有想画的心情时,便画着小幅的油画,然后把自己的画挂在墙壁上,画面是一些游离的,没有确定形象的色彩,是着一些游动的灰色,我喜欢在画面上用灰色,是一种情感的在心内的游动,只能用这些没有具体明确的形象和色彩去表达情感的游离,画是也不卖的,只是挂着在墙壁上。
我穿着长长的棉布裙子,散着长长的黑发,或是垂着两条辫子,缀着清茶,品味着茶中微涩的味道。听着音乐,任思绪在悠扬中飘游,或是将着一种思绪与情感定格在画面的色彩,再不是,就看在阳光下来来往往行走的人群。看人群中流动过来淡淡的喜怒哀乐,看生命在静静地流趟,了无痕迹,然后消失在灰尘迷蒙的空气中。
一间花店,盛满水之灵气,木之清华。
瓶子是乳脂的淡蓝色。
我不喜欢这种乳脂的淡蓝色,我认为用在这只瓶子上一点也不好看,尤其是这只瓶子的形状,是灯台的那种,细圆的瓶底,瓶口开得很大,高脚杯的形状。最要命的还是瓶子还用了四条鱼作为装饰。分别在前后两面上摆着两条鱼。图案镶莰在乳脂的淡蓝色瓶壁里面。
我看着那瓶子,觉得有一种恶俗的得意感和厌恶感。我讨厌这样的图案和这样形状的瓶子。但它却进入我视线里面。
鱼的眼睛是死鱼的眼神。黑黑的一点,然后再也没有其它的表情。鱼不能在瓶子的瓶壁上游动,即使是想象的游动也不可以。因为那是死鱼的眼神。所以只能以死亡的形态镶在瓶子壁上点缀成一种恶习。即使是过了一年又一年的时月,鱼也不能成为鱼化石。只能有一天成为瓶子的碎片。
瓶子还是瓶子,鱼还是鱼吗?
我一直固执地认为一切事物都是有生命的,例如石头。
我知道,它们就那样恒寂固执地守候着一个故事。于是便在风里雨里阳光下记录下无数的印记,也就有了石头的生命,有了细细密密的伤痕和泪印,有了斑斑驳驳的色彩,岁月的刻刀在它坚硬的外表下一刀一刀的刻着悲伤与快乐,而每一刀都是铭心的镂雕。而这一切,都是石头固执的守候留下的诉说,直到它老迈到化为一颗尘埃,直到它灰飞烟灭。
在阳光的照耀下,在你细眯起眼睛时才能看到的烟尘。也许会在纷乱的城市的上空中,看到石头曾经的影子在飞扬。
那时,和朋友,两个女孩子,揣着几百块钱,行车坐船,两人穿过几座城市,从繁闹到小镇,一路的走到了长江,在小三峡清澈明净的江水中,沿船而游,在青山绿水中,流动的江水,就象一块凝脂的碧玉,清翠欲滴,那样的清澈明净,距离着心灵是那么的近。两人在江边捡了一书包的石头,重重的一袋,一路的背着,餐风露宿。在夜晚的渡轮上,抱头坐着,看着夜晚黑色的山,黑色的水,沿途回来。所有的重量,就是身后一袋沉甸甸的石头。
一直一直的把那些石头带了回来,那个一直跟着我游走的草绿色书包,在沉重的负荷下,慢慢地褪色退线。
在繁闹的城市中,远方的印象总是一片模糊,我有时在迷惑自己的想象,我不知道真实和想象,记忆过去与现在相距有多远,我可以抓紧一些什么。
石头静静在趟在我遗忘的角落里,在我想起一片模糊的记忆时,一些过去的往事总在逝去的一刻后,便开始变得遥远起来。
搬家时,找出那一袋子的石头。看着石头上细细致致的印痕,心里一下子疼痛起来。
开始了每天的上班下班,开始了对时光流逝没有了感觉,开始在重复的麻木。
有天,在马路上拨了一颗绿色的植物,灰白的叶子,淡淡的绿色。这个城市种得满街道都是,规规矩矩,长得都一样的高,密集得我都看不清叶子的形状。
横穿街头,拨下的植物,抱着回来。绿色是那么的淡,那么的弱。
找来一个透明的大玻璃瓶,和一直藏着的石头,将植物放下水中,石头在透明的瓶子和水中,点点的斑痕仍是清晰可见。
植物在清水中长出细白柔嫩的根须。
石头在清水中静静地沉淀着。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晚上,在看一张碟,忽然一个同事打电话过来说,明天清明节不用上班,放假。听完电话我在张开嘴巴笑了一分钟,一间外资公司里竟然说在清明节的那天放假,想了好久也想了一个莫然,然后又在合上嘴巴的时候暗笑了五分钟,呵~~~~~~碟看到什么时候也不用怕啦,明天不用上班,于是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手机上的短信息又来了,一个神秘的人物,他的出现是在我的手机上,然后在网上传了一张与我轮廓极象的素描头像过来,到至今,我仍是不太明白与我相关的关联。
时间再过了七分钟,小小的电话打了过来,我们在电话里争吵了好一会儿,而争吵的内容是,她让我立刻的现在过去她那儿,她和她姐姐吵架了,需要我去缓和气氛。而此时已时夜十一点多,寝室下面的大门厅已上锁。争吵完的结果,我现在要立刻收拾东西过去她那儿。
我趴过高大的铁门,比较有气势和凛冽穿越大门,走到大街上,街头人迹稀少,公车早已收班,找不到要坐的车,拦了一台出租车,呵~~~~好贵!!!想。。。。。。。没车,要不走路过去吧?不会很远吧?一个小时到了吗?那幢很高的大楼举头就可看见耶。最后有一台摩托车在身边而过,于是上了车,虽然车速时间是快了一点,但我的钱呀~~~~~
坐车真的很快,一转眼就到了那幢高楼下面,想想要是走路,走到那儿了。
抬着头看着大楼有点累,据说它是本城市最高的一幢大楼。
小小还在公司里加班。我走进大楼。我上一次在这大楼门前阶级上坐着等小小时,被大楼的保安赶走,说不准在这儿坐。我皱着眉低头看了自己好一会儿,难道象民工或坏人么???只好怏怏不快地跑去麦当劳,吃了一个雪糕,慰劳自己的情绪。还好的是,上次小小到我公司楼下找我时,被楼下的保安用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以至无法上到我公司的楼层,只能让我下去接她,直到那晚和小小走出我那公司的大楼时,小小仍用着愤恨的眼光盯着那个保安。
上到小小的公司,我们什么也没说。我先是吃了放着的面包和午餐肉,然后是小小打开机器,两人各在一台电脑上上网。
十二点多,网上竟是夜深人静,一片空寂,QQ上一个人也没有。
小小在联众上玩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我乱动着鼠标,还是想找个人说话也没有。于是下载电影看吧,而那烂破机子,竟然没有喇叭。 只能是有像无声。
凌晨两点多,好冷,那空调的冷风,冷嗖嗖。我把外衣紧了又紧,还是冷,只好对小小说,我们走吧。
呵~~~~~~~~出了空调房。空气似乎好了很多,但却觉得难受得要命,在电梯里,我只好靠着地板坐着。肚子在难受得要命,不知什么回事。
在出租车里。我什么也不敢说,也不敢动。靠着座位坐着。时间过得慢长。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慢长。到终于下了车时,却也终于再忍不住,蹲在街边,吐了一地。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得清光才停止。
第二天不知道是怎么醒过来的,小小家时报装有线电视,安装工人过来敲门时,小小把我在梳发上叫起。我坐了起来,抱着膝,仍是一动不动,目光也只是一个方向,只看到人影在面前晃动,我不知两个陌生的身影在我视线内晃动了多少次,而小小在和他们谈判了些什么,然后是小小抱着电话在我视线圈内啦啦哗哗地说了什么,约摸是四十分钟后,两个陌生的人影消失在屋子里,我又倒头睡下,至此至终,我抱膝的动作是没有变过的。
小小中午开始出门上班。我记得我再次醒来时,去过厨房找东西吃,也上过厕所,又打开过电视,还放过音乐。小小也打过电话回来。到我要想起什么时,我仍是躺在梳发上。抬头望向窗外时,天已经黑了。我好象记得小小打过电话回来的,她问我在干什么,我答在睡,她还在和我说着什么,我吐出的字仍是:我在睡!有什么事情睡醒再说。她问我什么时候睡醒,我说大约六点吧,在六点多时,小小的电话真的打过来了,那刚才我不是在说梦语的。
小小在电话里说,去打羽毛球。
不!
去玩游戏机。
不!
那。。呆在家睡。
好!!!
小小在电话中说六七点回来。
我等着她回来做饭。
小小回来时已是八点了。肚子好饿。饿到我一直都是趴在梳发上看电视。全身没有了力气。
我不知道我有多久没有看过电视,而一晚我们都是趴在梳发上看电视。而看了一晚,看了什么,什么也不记着。而那个神秘人物在十点多钟后又在我手机信息上出现了,我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发着信息。到十二点多时,他终于忍不住说,,我发信息的速度太快了,他回得痛苦得要命,困了,要睡。我把信息给小小看,两人疯疯地笑了一回。又在盯着电视屏幕看。
一点多了。我对小小说,我一点也不困。小小摇摇头,跑了入房间上网。我趴着看了一回电视,也跑入房间。
小小在上网,我躺在床上,张着眼睛看天花板。一点也不困!房子里蚊很多。
凌晨三点多,小小说,我们出街去买灭蚊片。
我们拖着拖鞋走到大街上。走了一间二十四小时的店,说没有灭蚊片。
小小说,我们去吃酸辣粉。她还补充了一句,我怕胖。我说我不吃。然后她说,你不吃你就请我吃。你吃,我们就AA制。
我们坐下来时,对面的桌子上坐着几个女孩子,手上燃着香烟。
服务员过来问我们要吃什么时,小小问,你们这儿有灭蚊片么,发服务员愕然了一会儿,小小在述说中比划了好一会,然后说没有。然后我们要了两碗酸辣粉。
我看着对面桌子上手上燃着的香烟,说,香烟可以灭蚊的么?
小小小声地而隐蔽地对我说,她在偷听对面桌子上女孩说话。
吃着酸辣粉,我觉得小小的那一碗味道好一点。我吃着自己的,一边看着小小吃着她的那一碗。小小边吃边,神秘的嘴巴在一张一合中似乎在微微地笑着。我看着她的神情,想着她是不是在笑,想着,她的那一碗酸辣粉,味道肯定比我的好。小小把她那碗粉吃个通光,我的还有三分之一,我说,不吃了,太饱会睡不着。
走在街道上,街上有灯火,还有人。
我们先是仰着头看着街头上的树走着,看到树上开着小小的一串串的白花,我们想了很多方法,还是够不着一朵,看上去很美丽的白花。
我们又走了一间二十四小时营业店。还是没有灭蚊片,连灭蚊水也没有。
我们再走出街道时,那树上的白花已有足够我们的高度摘得着了,我抬着头,看了好一会。
??
摇头。
不好看的!!
街道上有人。
我们在走路。
街道上有灯火。
终于看到一间士多。
吃完酸辣粉后,小小身上只有三块钱。我说,灭蚊片三块五一盒的。小小说是二块五。
走近士多,老板娘说,二块五。我叹了一口气。怎么不是三块五??!!!!
拿着灭蚊片,往回走。
看到一男一女在街上拉扯。在拉扯的声音中听到男的说报了110的。
小小说,我们坐下来。
于是我们坐在旁边临街关了门的阶级上。看一男一女的拉扯。
有警车过来了,有人群围了过来。我和小小站了起来,也走近看,但他们只是在几分钟内上了警车,后,再也没有什么好看。
小小倒退着往回走。
我们又在街上伸了伸腰,做了一下早操。
然后穿过街道。
在回到我昨晚吐了一地的地方,也好象看到一堆呕吐物,在早上,我明明什么也没看见的。街道上一片整洁。
回到屋子里觉得有点困了。然后在迷糊中睡去。
我在零晨两点多睡去。
我在第二天的中午醒来,一直到下午两点才从床上爬起来,吃过东西,和昕靠坐着看碟。
下午四点,我说我累了,想睡,脑子里突然乱乱糟糟的,什么也不想想,只想睡着,觉得睡着的人真好,可以什么也不想,所有发生的事情都不知道,没有伤害,没有感受,没有痛苦。我想一直一直的睡下去,我对昕说,最好睡到2045年,因为电脑里放的片子是关于2045年的。我常常在想,当想不清的问题时,就想所有东西都停止。
Take care want to sheep.
睡着的人可以自由的飞。
Take care want to sheep.
睡着的人不容易流泪。
我对昕说,不要叫醒我。
我把一星期两人的衣服仍进洗衣机,衣服太多了,装不下全部。
我迷迷糊糊地睡着。
没有时间,没有记忆,没有天地。
到我在床上爬起来时,已是晚上八点了。
我半睁着迷迷的双眼,下了楼梯,然后煮了一碗面。因为我饿了。
没有开灯,在漆黑中,依稀的灯光。在窗台上吃面。
昕和小树坐着,看碟。
我穿过她们坐着的地板。脑子里一片空空白白的。
我打开自己的电脑,玩游戏,《帝国时代》玩一会,就不想玩了。
坐着发了一会呆。想了想,打了一本书看,买了好久的了,好象还没掀开过书页。
一本关于电影的书。《我的电影手册》,看了几页,觉得产怎么样好,或许,要是当时看多几页,不会再买了。想。
坐着的姿势有点累了,我跑回床上躺着看。
闷闷地看着书。
电话响了,接过电话。
他说,你在干嘛?
我说,我躺着看书呢。
我说,我睡了一整天。
我想没有人会知道这一整天睡眠,时间和究竟睡了多久。
我说,我昨天去爬山了。
我说,你知道七叶一支花吗?
我说,我看到一棵植物,可是不是七叶一支花。因为它有八片叶子。
我说,很努力的数了三遍了,发觉它还是八片叶子。
他说,你知道花生米吗?我的脑子里飞快地闪过花生米形象,然后停滞了几分之几秒,花生米?是IQ题么?还有什么意思的么?脑子里转过几秒后。决定当它是一般可以吃的花生米,说。知道啊。等待着他下面的说话。
然后,
他说,他在吃花生米呢!
天~~~~~~~~~~~~啊~~~~~~~~~~~~~~
我大笑起来。
我说,你在加班?你的工人在工作?你在吃花生米?打电话?
我说,多没天理啊!!
他在电话的那头大笑起来。复述着说:没天理。
他说,你有男朋友么?
我说,没有。
他说,你应该找个有钱的。
我说,对!要找个有钱的。
我说,我一直也梦想找个有钱的。
我说,找一个有钱的,然后我就有钱到处走了。
我说,去不同的地方,觉得有点累了,腻了,就回家。不用上班,不用做家务,不用做饭,还可以到处游走。
我说,真好。
我说,但是别人找这样的老婆来干嘛啊?
他又笑了起来。
他说,有这种人么?一定是脑袋有问题,小脑积水了。
他说,小脑积水了。
我也在电话的这一头哈哈地大笑起来。
他说,你喜欢上班么?
我说,不!
他说,是不是女孩子都不喜欢上班?
我不想上班是不想早起,我早上不想起床。
我说最好的上班是可以什么时候去上班就什么时候去上班。
然后,他和我说故事。
他说他的爱情和玫瑰。还有一首歌。《红茶馆》。
他说时间,腊月三十,
他说地点,农林下路。
他说女孩子。
他说我爱你。可是给拒绝了。
他说他在年末的街头,买了一束玫瑰花,可是没送到那女孩子的手上。
他说,他在街头的小店铺里,跟着一个女孩子,学了一句粤语,我爱你。
他说了很多句很多句粤语的我爱你。
他说,店铺里的女孩子看说他说粤语的我爱你,笑了。
他说,他在酒巴里喝酒,听到的一首歌,是红茶馆。
他说,歌声对了气氛场景人物心情。
他说,他那时还年轻。
然后他笑。
我在他的故事中,插着话,然后呢?后来呢?
他说,后来,后来,第二天,他便离开这个城市,回到他居住城市了。
我说,那第二天回家了啦。
他说,对啊。第二天回去了。
他说有一个女孩子。
他说,他父母和弟弟都在香港,可是她不是。
我说,重男轻女。
他说,没了。他要回家了。
我说,怎么回家了?故事还没完呢?
他说,工人干完工作了,要回家了。
我“哦”……了一声。
然后放下电话。
零晨接近两点。我和小树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到阳台上晾。
然后看到手机上有两条信息,一个说他看看有没有谁神经,他刚写完东西。一个说。生日快乐。
我回了信息。
我说,我刚从洗衣机里把衣服拿出来,刚晾完衣服。在凌晨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