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ee and Easy

Free and Easy

――自由自在

也忘了是不是听过这么一个传说，在遥远的森林中，有一只很美很美的小鸟。它会唱，会跳，会聪明的思考。伶俐的它总会向迷途森林的人提出一个问题，如果你回答出了正确的答案，它会满足你心底深处的愿望。

“你想要什么？成山的财宝，如水的权势，又或者是……”

但至今，没有人能回答出鸟的问题、

鸟，总会向每一个途径身边的人问着，“你爱我吗？”

但“爱……”抑或是“不爱……”，都不是那鸟儿想得到的答案。

你是不是想问……那什么才是那鸟儿想要的答案？

这个……要你亲自去问它才能明白。

就连最聪明的智者，去了，都不曾走出那森林呢。

天暗了。我怔怔的看着那似乎准备走向毁灭的月亮，将惨白的发浑的月光，无意识的照落在我身上。称不上什么美感，称不上什么浪漫，它在看我，我在看它，就这么对望着，忽然发现，我们爱上彼此早已经很久。

刺耳的噪音传入，淡淡的眼角，看见电话答录机上闪烁着的红灯，心中不由的有了一种祈祷不可能的可能。

颤抖着手指按下取读键，在“嘟……”的那一声后，只有无尽的沉默。

无话可说……是吗？

其实……我也是呢。

“你说过，你喜欢喝可乐，加了满满一杯冰块的那种。”

“用得着记那么清楚吗？就算你叫那些服务生少加点冰块他们照样放这种量，说不定还更多。”

“银子，你的话还是一样的毒。”

“你还是一样温柔阿，溶晨。”

然后，互相对视着对方，足足有好几秒。突然，心中有一份悸动。

―――明明知道，这不是因为他。

是我先垂下的眼帘，顾自己喝着冰的彻骨的液体。溶晨的视线似乎一直停留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等待着什么不会的，抑或的可能发生的奇迹。

我们两人之间……没有什么奇迹，也没有什么不会，抑或是可能。只是溶晨用他看所有女孩的眼神看我，我用有色眼镜看着他而已。

“喂，溶晨，我问你……”

他的嘴角微笑着，如以往一般的看着我。

“你……爱我吗？”

“爱。”

有着无比重量的字这么轻易的从他的口中弹出，我仿佛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嘈杂了，变得不真实。

“你再说一次？”

“我说，我爱你。”

“恩……”

两人间，有的又只是沉默，所有的声音，都不曾属于我们一般。

溶晨还在笑，脸上带着属于他，独特的笑容，看贯了这表情的我，也不能分辨这到底是真是假。

“才一年没有见面，怎么，你的答案就变了。”

“是阿……怎么就变了呢……”

听见了他轻微的叹息声。然后郑重的问我。

“告诉我，那时候，凝夜是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的？”

“这个……呵呵。”

我笑了，食指轻轻点着他的唇。

“不告诉你！”

顺手拿起了手提袋，帅气的离开了他的视线。，逆着人流奔跑，想是要离开这个世界。

世界末日，所有的人都向所谓的诺亚方舟前行，只有我，逆着所有人的思绪，准备一个人享受只有我的世界。

假装不平凡，假装另类，假装什么都不在乎。

其实，最害怕的人则是我自己。

家中，电话答录机上有着那么一个留言，按下取读键，依然只有无尽的沉默呼吸。

我们――谁都不肯认输。

“溶晨，你知道青鸟的故事吗？”

“哦？看见就会得到幸福的青鸟吗？”

电话的那一头传来溶晨有点疑惑的声音。是不是因为想睡的缘故，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遥远。

“很远的森林里有那么一只聪明的青鸟。它向每一个迷途森林的人提出一个问题，如果你答对了，它能满足你一个愿望。但是，至今没有人能答出那鸟儿的问题。”

“那鸟儿的问题是什么？”

电话线的那头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

“那问题就是……你爱我吗？”

我静静的等待着溶晨的回应。他却沉默了，久久不语。我顺着自己的思绪，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没有理会那头的反应。

“可是呢，那只神奇的鸟儿爱上了一个凡人。为了那个人，青鸟抛弃了它高贵的羽毛，徘徊在枯枝叶堆成的黄金大道上等待黎明。到蟒蛇向它袭来的那一刻才知道，拥有了青鸟一切的他早已离去，带走了青鸟的愿望……和爱情。”

如死般的，谁都没有先开口。夜风袭来，忘了是谁先切断了那根线，忘了是谁先感叹对方的感应，是否梦醒了，会忘了是谁给自己来的电话，忘了睡前的自己，为了谁而守候过……

在自己小小的单身公寓里，孤单单的，做着只属于自己的梦，关于过去，关于现在，关于……不可能明了的未来。

人创造了孤独，却很少有人能够打破它，我们所能做的，只有不断的去习惯孤独而已。

青鸟绝望了，因为那人，彻底的离开了它……

小雨，朦朦胧胧的，却足以融化所有女人的心。一把红色的伞，两个相互依靠的人，很多人都这么梦想着和自己的爱人不是吗？静静的，我也开始回想着，曾经，也有那么一把红色的雨伞停驻在公寓楼下。

然后……然后？我也忘记了然后……好像是我下了楼……好像……好像也忘了好像。

给自己撑了把不适合的红色雨伞，一个人走在雨中。朦胧的随便找了家花店。

“给我扎一束花，1朵天堂鸟，3只黑百合，5朵白玫瑰，7棵满天星，9朵勿忘我和11棵月光草。”

“阿？哦……”

被吓到的店主茫茫苍苍的点着头，小心翼翼的扎着花束。当惨白的玫瑰扫入我的视线时，我不由的失了神。

“不，别……”

我伸手阻下了店主准备插入白玫瑰的手。

“红玫瑰……”

“啊？”

“别用白色的，红玫瑰好了……”

“哦……”

店主默许下了我的任性。

娇艳的花儿拥抱了寂静的坟墓。

我静静的站着，红色的雨伞早已经收好，雨却不再如出门时的那般温柔，稀稀落落的打在我的肩头，沾湿了任其飘落肩头的长发。

青鸟爱上了凡人，为他抛弃了一切，那人却终究还是离开了鸟儿的生命。

抚摸着依然如新的刻碑，突然忘记了自己为什么来，自己来有什么意义，漆黑的地下，躺得到底是什么人……

“银子，你果然来了。”

有伞，在我头上撑开一片天空。不用回头，也能轻松的知道是什么人，除了他，还会有什么人……

“1年了……”

“有我在，还是会想他？”

“更想他，因为……你们有着一样的脸。”

雨水划下脸庞，看上去像是哭泣的小丑，隐藏在灰白的面具之下，没有人知道小丑的真实。

“告诉我，凝夜爱你吗？”

从溶晨的口中，传来急切的声音。我笑了，凄凉的微笑。

――我不相信奇迹，却不停在祈祷奇迹，特别是……在我向他询问“你爱我吗？”的那一刻。

“那时我问他凝夜，你爱我吗？然后意味深长的给了他一个微笑。”

“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也笑了，手指抚过我的头发，说，那你呢？你爱我吗？”

“……”

“再然后，我们很自然的吻了下去，承认了彼此的存在，一场赌局却也拉开了序幕。”

“赌局？”

“谁先说出那问题的答案，谁就输了这场游戏。”

我蹲下了身，亲吻那碑面上小小的，凝夜的名字。

“是我输了，我先爱上了他。”

溶晨沉默了，更确切的说，他已经不能说什么。

“还记得那只青鸟吗？我撒下了弥天大网，却逃不出自己的陷阱，我丧失了他爱我的缘由。”

……

“我已经什么都无法给他……”

……

“只有，静静的等待死亡……”

“甘心吗？”

“不后悔。是我输了这场预知了结果的赌局。”

我小心翼翼的从花堆中抽出一朵血红的玫瑰，擦拭干花瓣上的水迹，递到溶晨的手中。他笑了，笑的如此凄凉的美。

“从头到尾，我只是在做替身是吗？”

“鸟儿早已经被夺走一切。”

――连同爱人的权利。

然后，在阴雨蒙蒙的午后，最后一个人，离开了鸟儿的梦境。

人总是在不停的伤害着别人，然而，到头来，受伤最深的，却是自己。

家中电话答录机上，依然，红色的灯在闪烁着刺眼的光，按下取读键，依然只有无尽的沉默。

突然，一个声音传入我的神经。

“我说我真的爱你，你信吗？”

……

“我说我选择当他的替身，你信吗？”

……

“我说将鸟儿一切夺走的人是我，你信吗？”

……

我登上了13层的顶楼，风，狂热的呼吸着从我身边呼啸而过。

有什么能传入我的视线， 有什么能激起我的波澜。

拥有的，不曾有过的。爱着的，曾经爱着的，都算什么……

起身下跃，感受着风包围我，将我带走。在下坠的一瞬间，脑中浮现出一幅脸庞。

是谁？凝夜……抑或是……

失去一切的青鸟徘徊在枯枝叶堆成的黄金大道上等待黎明。到蟒蛇向它袭来的那一刻才知道，拥有了青鸟一切的他早已离去，带走了青鸟的愿望……和爱情。

“你爱我吗？”

“你呢？你爱我吗？”

人，你是最后的胜者……吗？